Pasquale Pistorio:積極履行社會責任,共同跨越“數字鴻溝”
Pasquale Pistorio從1980年7月起擔任意法半導體的領導人,是他帶領了一個小小的意大利芯片制造商不斷發展壯大,1987年與法國最大半導體公司湯姆遜合并,并于1994年在紐約和巴黎證交所上市。如今的意法半導體已成為全球最大的半導體制造商之一,產品涉及專用IC、微處理器和半定制產品、存貯器、標準IC和分立器件等,員工總數超過5萬人。
在商業上取得成功的同時,Pistorio一直堅信企業應該承擔相應的社會責任,他倡導有利于環保的可持續生產,還特別熱衷于消除所謂的“數字鴻溝”,即有的人能夠掌握信息技術并從中得益有的人卻不能,從而在兩者之間產生極大的不平衡。Pistorio是聯合國信息通信工作委員會的成員,致力于縮短“數字鴻溝”所帶來的距離。雖然Pistorio今年辭去了意法半導體總裁兼CEO的職務,但其經營思想與取得的成就在相當長一段時間里將依然影響著整個半導體產業。就在他離開意法半導體之際,我們對他進行了專訪。
● 在您整個職業生涯中,從技術、商業、政治等方面來看您認為哪些變化是最重要的?
Pistorio:我們生活在人類歷史上變化最快的時代——一個以知識為基礎的時代。人類經歷過石器時代、青銅時代、鐵器時代和工業革命時代,現在又發展到了知識時代。在這個時代里,半導體的出現是最有意義、最有助于人類進步的一件事,微電子對人類大腦的幫助就相當于蒸汽機和電動機對我們肌肉的幫助一樣。無論是用蒸汽機還是發電,都是利用燃料提升人類的動力,現在的微電子則提升人類思考和交流的能力。
在政治上,最重要的發展趨勢是全球化。全球化影響到公司經營的方式,因此它也是一個商業發展趨勢;ヂ摼W技術是全球性的,沒有國界,它使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得更快,你必須時刻準備才能做出更快的反應,同時所有的事情都變得以消費者為中心。
● 也許有人會說,這些變化以及它們所要求的快節奏并不一定是件好事。
Pistorio:這些變革是會帶來一些問題,比如有些人或有些國家會落在后面,這就是所謂的“數字鴻溝”?偟膩碚f,我認為全球化是有積極意義的,重要的是生活質量的改善。變革必須以人類以及提高其生活質量為中心,我們這一代人對全球化發展做了很多,但有幾個問題我們必須面對。
首先,富國與窮國之間,以及同一國家貧富人群之間,財富分配差距太大。就我個人意見而言,我認為完全均等不僅不可能,而且也不公平。但你不能讓二十億人掙扎在每天只有2美元的貧困生活中,而讓財富集中少數實際上也就是幾千人的手中。第二個問題是污染。全球變暖已經是個危險的事實,它比恐怖主義更難以對付。據估計亞洲每年直接死于汽車污染的就有50萬,而惡劣的天氣導致了數千億美元的損失,成千上萬人的生活也因而支離破碎,第三個問題是人口膨脹。
這三個難題相互聯系,最難解決的是第一個,即財富的再分配,這也是因為“世界法則”通常是由富人制定的。經濟發達地區人口出生率較低,如果我們能通過財富的再分配幫助赤貧者致富,改善他們的生活質量,那么其他地區人口的出生率也會下降,污染就會減輕,我們就有希望擁有一個可持續發展的未來。
我到世界上一些比較窮的國家旅行時總是覺得難過。我身邊的貧困是我的錯嗎?不!但對這種貧困我有責任嗎?是的,我們都有責任。
● 從參加工作到現在,您認為個人最失敗和最成功的事情是什么?
Pistorio:總的來說,我對我的事業感到滿意。我入行時環境比較寬松,市場快速增長,所以你也許可以說我運氣好。不過運氣的一個解釋是,機會總是垂青于有備之人。
可以這么說,我事業的重要階段是加入SGS以后開始的。與湯姆遜公司的合并是一個正確的選擇,這是打破國界限制的唯一辦法,因此最大的成功我會選擇SGS。1980年,SGS的年銷售額是1億美元,連續十年虧損,虧損為銷售額的20%到50%。而現在的意法半導體是一個百億美元數量級的大公司,沒有債務,公司十年連續盈利。它是世界前五大半導體公司之一,在歐洲名列第一。
● 您對現狀滿意嗎?您認為意法半導體將來發展的商業環境如何?
Pistorio:其實,企業具體排名沒有市場份額來得重要。前三甲——英特爾、三星和德州儀器——已經遠遠拋離對手走在前面,而由英飛凌、瑞薩、意法半導體和東芝組成的第二陣營都在搶第四的位置。1999年我們公布了2007年的遠期目標,在遠期目標中我們提出要在2007年世界半導體市場上占5%的市場份額。
目前我們還沒有達到這個目標。2001年我們達到了4.5%,但后來發生了一些重大的變故,受之影響,2001年到2003年我們的業務出現下滑。許多事情一起爆發,業界的增長速度也不斷放慢,年增長率從15%下降到8~10%,這意味著競爭加劇,市場產能過剩。另外美元相對歐元不斷貶值,飛利浦、英飛凌和意法半導體全都因此受到了影響。還有一個因素是來自亞洲的競爭,比如中國大概就有600家集成電路設計企業。
以上的幾個原因導致意法半導體必須考慮聯合其他對手,但我們還是選擇了保持公司財務獨立性,這必須以減少市場份額為代價。2002年第二季度我們采取了三個舉措。首先我們重建成本構成,減少對歐元的依賴。也就是說我們把生產基地轉移到亞洲,但不是全部轉移,我們將歐洲和亞洲的生產比例從70:30轉變為30:70。第二,我們增加了對研發的投入,達到售額的17.5%。我們加快研發步伐,爭取更快地推出產品。第三,我們在原來50個最大的OEM客戶和12個戰略伙伴的基礎上擴大了客戶群體。
● 意法半導體是否過分依賴12個戰略伙伴客戶,以致其中某些客戶一旦遇到困難,意法半導體也深受其害?
Pistorio:不管過去、現在還是未來,這12家公司都是我們戰略的支柱,他們是我們技術發展的驅動力。但是,幫助客戶成為市場領袖之后,你自身的發展反而會受到限制,所以你必須在更大的客戶群里去發現新一代的潛在領導者和戰略伙伴。
半導體企業的整合是我預測錯誤的一件事。1996年我在金融時報一個會議上展望半導體市場未來時認為,將來占市場份額5%以上的公司不會超過10家,占0.5%至5%的企業也很少,而市場上會有數百家份額低于0.5%的專業公司,我預計這種轉化將在九十代末完成。
為什么我預測的結果沒有出現呢?第一個原因是高科技市場泡沫的破滅,這使所有的事情放慢了速度。第二個原因是集成電路代工業的崛起降低了集成電路設計業的進入門檻。不過在日本,半導體業的整合還是發生了,并催生了瑞薩和爾必達(Elpida)這兩個公司。但在歐洲和美國,這種跡象并不明顯。在未來五年里,我們將會看到很多大供應商促使業界的整合。
● 對于您個人來講,下一步有何打算?我知道您加入了一些歐洲的社會組織,在電子行業您還打算做些什么嗎?
Pistorio:其實我認為人到80甚至85歲都還可以很積極地工作,所以在未來10到15年的時間里我想做三件事。第一,我想保持我和高科技行業的聯系,盡管這種聯系不是通過領導或者執行來完成。我現在是意大利電信公司和菲亞特公司的董事會成員,還有四五家公司也正在邀請我加入他們的董事會。第二,我想履行我的社會責任,包括在縮短數字鴻溝以及其他類似事情上面。第三,我想為我的國家工作。我現在是意大利工業聯合會創新與研究副會長,同時我還加入了世界可持續發展商業公會執行委員會。
● 如果請您為剛步入工程技術職業生涯的人提一個建議,您會說什么?
Pistorio:意志堅定,持之以恒,根據社會的要求不斷調整自身的職業定位,因為我們不可能將職業責任獨立于社會責任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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